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Lesson Transcript

为了放手的出手(二)
进了晚上都舍不得开灯的医院,医生漫不经心地听我们叙述事情始末,面无表情的给我们报价——安乐死一百八。尸体火化一百二,要骨灰再加钱。我说,先检查看什么状况再说。他给小狗测体温后说,接近四十度。大姐冷静地说,可能是狗瘟后遗症,不可能治好的了。我们问医生意见,他说有可能是,治愈可能性很低,但是就算治疗也不一定能治愈。大姐说,那就安乐死吧,这么活着它也很痛苦。说完问我们的意见。朋友很激动,没得救了吗?真的不可以救了吗?大姐反问,你可以养吗?你可以照顾它吗?又问我,你能养吗?同时一种“你们小姑娘太理想主义了”的眼光透过墨镜射出来。我看着小狗,摇了摇头,没办法,安了吧。说完摸了一下小狗,充满歉意。
签字之后,医生开了注射条。朋友说她受不了,得先走,便离开了。大姐抱着小狗,一手挡住它的眼睛,示意护士注射。打针的动作太残忍,我扭过头,看不得。大姐对我说,别的医院还会先麻醉,再安的。
我看着大姐怀中的小狗,依然抽搐,依然睁着无辜的大眼睛,直勾勾的不知道看哪里。大姐抚摸着它说,宝贝儿真乖,宝贝儿真乖,一会儿就好了,一会儿就不痛了……睡着了一切就好了…… 过了好一会儿,小狗抽搐才慢下来。我不行了,别过脸,泪流满面。大姐又说,其实它不会痛,因为神经都坏死了。又过了一会儿,小狗的动作变得越来越慢,几近停止。但它的双眼还睁着,又大又圆。大姐说,当年她养了十几年的狗狗安乐死的时候,眼睛也没闭上。我还没反应过来,戴口罩的年轻护士就迫不及待地过来抱走它,好像急着完成下班前的最后一单买卖一样,说是把尸体放在房间里,周末会有人来收去火化。我一点都不相信他,一点都不。但没办法,很多时候是用钱来买安心,很多时候花了钱也买不来安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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